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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试阅 ✿] 金萱《允你当妒妻》(后宅不好待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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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发表于 2015-9-1 13: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书名:《允你当妒妻》(后宅不好待之二)
作者:金萱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6月5日
女主角:项柔(项夕儿)
男主角:袁势封

【内容简介】

穿越到古代再活一回,项夕儿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喜的是她从胖妞变瘦子,身分也三级跳成了将军夫人,
忧的是原主脑袋有洞到把府里的人都得罪光了,害她处境堪虑,
眼看婆婆已经在筹备着娶平妻、纳小妾,
不愿共事一夫的她决定和离,再用现代知识做保养品生意赚钱
可将军大人也不知怎麽了,某天过後突然开始关心起她来,
不仅说不会休了她,更会全力支持她发展事业,
本以为他是在说笑,但他却用行动证明自己是认真的,
两个小姑看她不顺眼想陷害一下,他立刻出手灭了她们的奸计,
她不让他纳妾使得婆婆发怒,他直接站到她身前帮忙拉仇恨值,
甚至表明从此他的後院里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再无其他,
这般温柔体贴让她很快投降,一颗芳心奉送上去,
只是当她还沉浸在美孜孜的幸福生活里时,
却传来开战的消息,而这家伙连跟她说一声都没有就想冲去战场?!




    第一章

    项柔感觉自己就像看了一部古装连续剧,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在眼前播送着。

    剧中女主角与她同姓项,名唤夕儿,是项知州家的五小姐,一个生母已死的庶女。

    项夕儿的知州父亲因公事烦忙,从不管宅内事,内宅之事全由妻子林氏一手把持。

    林氏生性偏狭小器、刻薄善妒,对於府中的三位姨娘从未善待过,更别提那些姨娘所生出的庶子庶女了,因此,项夕儿从小便一直跟着生母娟姨娘生活在压抑与委曲求全中,直到五岁生母娟姨娘因难产而死,她改由红姨娘抚养,整个人的存在感又变得更低,性子也变得更沉默寡言与懦弱。

    项知州一共两个儿子五个女儿,大少爷、二小姐、四小姐是嫡出,其余的三小姐、五小姐、六小姐和七少爷皆为庶出,其中三小姐与七少爷为同胞姊弟,为兰姨娘所出,六小姐为红姨娘所出,夕儿则在生母娟姨娘过世之後改由六小姐的生母红姨娘抚养。

    红姨娘自个儿有女儿,一点也不想抚养别人的女儿,无奈太太发话,老爷首肯,她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得接受,於是对待这位养在她名下的五小姐就只管没饿着、冷着,其余一概懒得理会。

    於是,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项夕儿会被养成一个瑟缩、懦弱,而且无知又愚蠢的女孩儿也就不奇怪了。

    在身为旁观者的项柔看来,项夕儿其实挺聪明的,至少在察言观色上比任何人都厉害,轻易就能分辨出别人对她的态度与情绪是好是坏,不然能不能平安长大还是未知数。

    时光荏苒,小女孩转眼就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从小无人教导、无人疼爱又无人呵护的五小姐长成了标准的绣花枕头,除了承袭生母娟姨娘的美貌外,简直就是一无可取,想议个让项知州满意的亲事简直就是困难重重,加上他对未来女婿的要求又高且又坚持,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下,项夕儿的婚事差点没把她的嫡母林氏给折腾坏了。

    为此,怒不可遏的林氏没少给这个庶女排头吃,几乎是照三餐见着就骂,忍不住冲动就是一巴掌下去,因此这位五小姐在府中的处境简直比一个丫鬟都还不如。

    项府中,除了林氏为项夕儿的婚事绞尽脑汁外,还有一个人对此也相当关注,那便是红姨娘,因为五小姐的婚事若不成,最受影响的便是排在她後头小她几个月的六小姐,因此红姨娘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即使不想多管闲事,也不得不费心托了许多关系又花了许多银钱去打听合适的人选。

    正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於让她找到一个绝对适合而且能成的人选。

    袁势封,现年二十一岁,十四岁离家入伍,跟随护国大将军出征,在北越边境平乱,一连数年打了许多场胜仗,捞了不少军功,日前随护国大将军班师回朝後,已荣升正四品忠武将军。这样的未婚新贵,照理说行情应该相当看俏才对,却因克妻的传言缠身,婚事始终没有着落。

    红姨娘在项知州面前扮演的一直都是解语花的角色,因而对他知之甚深。她知道老爷对於克夫克妻之说向来抱持嗤之以鼻的态度,甚至可说是深恶痛绝,因为老爷与早逝的老夫人便是此迷信的受害者。

    听闻当年老夫人嫁进项家不足一个月夫婿便意外身亡,被冠上了克夫之罪而被赶出婆家,之後即使发现自个儿怀孕了想回夫家却不被接受与承认,只得一个人生活,一个人生子,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育儿子长大,供儿子读书考取功名,最後儿子尚未发达,她就因积劳成疾病逝。

    因此,老爷最痛恨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克夫克妻之类的话题,更厌恶对此迷信深信不疑的人。

    在探听到袁将军的事之後,红姨娘当真心喜若狂,立刻就有了个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的计划。

    她先让人想办法向袁家传递消息,让袁家释出向项家求亲之意。她知道太太生性虽然刻薄,但对老爷向来唯命是从,因此绝对不会替老爷挑选一个有克妻之名的女婿,殊不知这样做只会将老爷惹怒。

    果然,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走。

    袁家托媒人上门提亲,太太的喜出望外在得知对方有克妻之名後断然回绝,而她则趁着老爷到她房里歇息的晚上,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老爷当场怒不可抑,隔天便将太太狠狠地斥责一顿,然後毅然决然的拍板定案,五小姐的婚事就此底定。

    真的是一石二鸟,既解决了五小姐的婚事,又让太太狠狠被老爷发落了一记,红姨娘对此发展相当满意。

    袁家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来下小定,又因袁将军的年纪已过弱冠,对方希望能尽快完婚,於是在五个月後,无人心疼与怜惜的项夕儿就这麽上了花轿,成了亲,嫁给了有克妻之名的袁势封将军,然後每天过着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克死的命运。

    身为观众的项柔一路看下来,深深觉得有句话说的很对,那便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项夕儿便是这麽一个人。

    对於项夕儿在项家的处境,项柔虽觉得她可怜,觉得她无辜又无奈,每每见她被欺负、被苛待都为她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的,但是当她成了亲,换了新的生活环境,有了尊贵身分,完全可以拥有不同的人生,她却不懂得珍惜与把握,依然只会自怨自艾的在那边扮演可怜五小姐,对於夫婿与夫家众人对她释出的关怀与善意完全视而不见时,项柔就已看穿一切,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反之,她倒觉得袁势封这个男主角挺值得人同情的。

    说起来这男人真的是既倒楣又悲摧,明明一切都与他无关,最後却都得由他来背负所有的罪与责。

    此话怎讲?

    很简单,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娃儿有了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结果未婚妻来不及出世就胎死无缘的岳母腹中,这罪人是他,因为说是他克的。

    然後,在十四岁那年本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又有了第二个未婚妻,结果怎知下定不足一个月,因女方贪玩,与家人出游跑去游湖时失足落水溺毙,这个罪魁祸首又落到他头上,於是从此他就被冠上了克妻之名,真是很悲摧。

    为了克妻这事,他十四岁便离开家乡入伍从军去,花了七年的时间,几度出生入死终於挣了一个正四品忠武将军的官位回来,本以为可以雪耻重生,怎知却依然摆脱不了克妻这罪名,最後还「宁烂勿缺」的娶了项夕儿为妻。

    在项柔看来,袁势封就是个受害者,从头到尾都是。不过他最可怜的却是娶了项夕儿,因为如果他娶的不是只会自怨自艾的项夕儿,而是别的女人的话,以他对妻子的温柔体贴、容忍宽恕,以及公婆对媳妇的和善,要想构筑一个幸福和乐的家庭来破除他克妻的谣言绝非难事,偏偏他娶错了人。

    也之所以才说他倒楣又悲摧,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他却没有置喙的余地啊。

    袁家父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眼见儿子都当上了将军,成了正四品的武官,怎麽也该娶位官家千金才行,偏偏儿子又有克妻的传言,稍有名望勳贵之家都不愿与他们结亲,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位五品文官愿意与他们家结亲,虽然对方是庶出的,但毕竟是知州千金,想必不会太差,便匆忙定下,以防对方反悔,怎知进门的媳妇却是这副德性,事後他们也是後悔莫及。

    袁家父母虽然对新进门的媳妇充满了失望与後悔和无奈,倒也没有苛责或苛待新媳,反而处处包容,宽厚以待,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融入他们家,成为袁家的一分子,然後为年纪已经不小,膝下却仍空虚的儿子生下子嗣,以平反儿子克妻的谣言。

    老天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祈求。

    项夕儿进门两个月後便传出怀了身孕的好消息,袁家二老喜出望外,袁将军也喜上眉梢,袁府上下更是笼罩在一片喜气之中,但是令所有人难以置信与震惊的是,媳妇竟然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为此甚至不惜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举动。

    项柔深深地觉得项夕儿八成脑袋有问题,不然又怎会不要孩子呢?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女人唯有为夫家生下子嗣,身分地位与未来才有保障,项夕儿就算再无知愚蠢也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才对,除非她真的是疯了。

    为了阻止她伤害肚子里的孩子,袁家不得不派人寸步不离的看守着她,然而即使如此,事故仍是频传,几度险象环生。

    同时间,项夕儿的不可理喻也把袁家所有人对她的包容与耐性逐渐消耗殆尽。

    现今,袁家上自主子,下至奴仆,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这位将军夫人好脸色看,只有随她陪嫁而来的几个人还愿意好声好气的与她说话,即使如此,那些下人们也渐显不耐。

    瞧,眼前就有一个。

    「夫人,算郝嬷嬷求求你了,就算你不为自个儿的身子着想,好歹也为随你陪嫁而来的奴仆们想想好吗?你可知,你若出事咱们这些下人就得受罚,郝嬷嬷年纪大了挨不了几棍,你若再折腾下去就是要了老奴的老命啊。老奴自认对你也算尽心尽力、掏心掏肺了,想当初你的婚事确定了之後,府中叫得出名字的管事婆子根本就没有一个愿意跟随你到这边,只有郝嬷嬷我怜惜五小姐可怜才点头说好,从原本待得好好的项府跟你嫁到这边来照顾你,光是这一点,你就不能恩将仇报呀。」

    郝嬷嬷原是项府姨娘住处的三等管事婆子,对被养在红姨娘名下的项夕儿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知道她懦弱好拿捏,因而明知道未来那位五姑爷有克妻命,五小姐嫁到袁将军府也不知道能否平安无事,她依然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希望跟了过来,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五小姐不只懦弱,还愚蠢、脑袋有问题,好好的日子不过,硬是要乱折腾,不仅折腾自己,也折腾他们这些跟着她的无辜下人,让她不只一次为自个儿当初的决定後悔莫及。

    「郝嬷嬷,你怎麽能跟夫人这麽说话?夫人何时对你恩将仇报了?」丫鬟红韵忍不住出声道。

    红韵是项夕儿身边的大丫鬟,除了红韵之外还有一个红歆,都是自小便待在项夕儿身边服侍她的,三人虽是主仆关系,却是情同姊妹,这两个人也是项夕儿在这世上最为信任与依赖的人。

    「我哪儿说错了?夫人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在折腾大家吗?」郝嬷嬷瞪她一眼。

    红韵皱紧眉头,却无法反驳郝嬷嬷所说的话。

    郝嬷嬷见她无话可说,不由自主的得意了起来,说话也愈加放肆。

    「我就是想不通,哪有人在嫁了人怀了身孕之後,还寻死觅活说不要孩子的?更别提这孩子还是将军府嫡长子女,身分矜贵,府中上至老夫人、老太爷,下至打扫庭院的奴才,谁不期待、不宝贝这个小少爷或小小姐的出生啊?就只有夫人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在这边瞎折腾,整天喊着不要这孩子,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以为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将军的,而是个杂—」

    「闭嘴!」红韵倏然怒吼一声,声色俱厉的盯着她,道:「郝嬷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你这丫头凶什麽,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外面的人讲的。」郝嬷嬷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外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夫人之所以不要孩子恐怕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肚子里的根本就不是将军—啊!」

    郝嬷嬷话未说完,就被泼了一脸的茶水,气得她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叫一声,一边抹去脸上和抖落身上的茶水,一边怒不可遏的朝红韵怒吼道:「你这死丫头做什麽?疯了吗?竟敢拿茶水泼得我一身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人是嬷嬷才对。」红韵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来,一脸冷峻的指责她,道:「嬷嬷你身为府中的管事嬷嬷,不好好管理那些造谣生事的奴仆就算了,竟然还听信谣言跑到夫人面前乱嚼舌根,你这样是想挨板子吗?还不快点向夫人认错,乞求原谅!」

    「你这臭丫头说什麽,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教训我!什麽?挨板子?我看是你先挨我的巴掌!」郝嬷嬷怒不可遏的吼道,说完冷不防的就朝红韵扑了过去,抬起手来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房中响起。

    红韵当场就被打懵了,她怎麽也没想到郝嬷嬷竟然敢当着夫人的面动手打她。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抽气,她看着高抬着下巴,一脸嘲讽又得意的郝嬷嬷,感觉体内好像有什麽崩裂了。

    这段期间为了照顾精神不稳、喜怒无常的夫人,她已心力交瘁,但为了可怜的夫人,她一直都压抑着不安与恐惧,对苑里那些不帮忙劝慰,只会落井下石的下人们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但是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啊!」她尖叫一声,猛然冲向郝嬷嬷,伸手就往她脸上、身上、头上一阵乱抓乱打,同时将压抑在心里所有的不满与愤慨全部宣泄出来。「你这个老货竟敢打我,你凭什麽打我?你这个不为主子尽心,只会落井下石、翘首看戏,自私又自利的老虔婆!」

    「你叫谁老货?」郝嬷嬷尖声道。

    「叫你,就是你这个没良心的老虔婆!」

    「你这个贱婢,看婆子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郝嬷嬷怒骂着反扑而去,两个人顿时你来我往的在房里打了起来。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项夕儿根本被郝嬷嬷所透露出来的消息吓呆了。她从来不知道外头竟将她说得如此不堪,说这些话的人是不是想要她死?她握紧拳头,气到发抖,感觉既委屈又忿怒。她从未害过人,也没犯错,为何大家都要这样对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麽?

    沉溺在悲伤难过中的她突然被一声尖叫惊得回神,抬头一看,只见郝嬷嬷和红韵不知为何竟大打出手。

    「别打了。」她出声唤道,结果不知是她的声音太小,抑或那两人打得太忘我,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的命令。

    「别打了。」她再次叫道,那两人依旧没有停手。

    郝嬷嬷高头大马、粗壮有力,红韵体态纤瘦,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只见红韵没几下就被郝嬷嬷推倒在地压着打,项夕儿忙不迭的起身救人。

    「别打了。」她上前抓住郝嬷嬷的手,企图拯救红韵,怎知郝嬷嬷用力一甩,就将她的手甩开,同时也让她失去平衡,整个人往前扑倒,八个多月大的肚子直接撞击到地面。

    「啊!」项夕儿尖叫一声,瞬间觉得疼痛袭来,她伸手抱着肚子,忍不住呻吟出声,「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夫人!」红韵见状,立即手脚并用的爬过去,面无血色的扶抱住她,柔声安抚道:「夫人,别怕,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说着,她抬头看向被自己闯的祸而吓呆的郝嬷嬷,大声叫唤道:「郝嬷嬷,你在做什麽?还不快点去请大夫,快点去啊!」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郝嬷嬷猛然惊醒,慌忙的转身时还绊了一下,差点跌倒。她冲了出去,大声呼唤着,「来人啊,快点去请大夫,快点去请大夫—」

    房内,红韵努力想将夫人从地上扶起来,扶到床上去,但夫人一动就叫痛,她在心里拚命的祈求千万不要有事,却见夫人的衬裙上出现一红点,逐渐扩散成一片刺目的血红色。

    「发生了什麽—」红歆冲进房里,脚步与声音却在惊见夫人身下流出的血水时同步戛然而止,脸色和脑袋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红歆,你快来帮忙,帮我扶夫人到床榻上。」红韵泪流满面的看着她,沙哑的喊道。

    红歆迅速回神,上前帮忙将不断呼喊着疼痛的夫人小心翼翼的扶到榻上,尽量不去看那早已被染红的衬裙与地上那滩血水。

    「红韵,怎麽会这样?」

    红韵泪流满面的摇摇头,道:「你快去请稳婆,再通知老夫人他们,夫人可能要生了。」

    「怎麽会这样,不是还没有足月吗?」红歆心慌意乱的喃喃道,脚步却没有停顿的向外奔去。

    项柔冷眼看着眼前这对一个不断喊着痛、一个不断出声安慰的主仆俩,感觉不到一丝同情。不是她冷血无情,而是项夕儿这蠢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要不听听她在说什麽—

    「红韵……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

    「不是,不会的,夫人,你忍忍,大夫就快来了。」

    「我忍不住了,好痛……红韵,我真的好痛……妖怪要来取我的命了,这个妖怪!」项夕儿说着伸手搥打自己的肚子。

    「夫人,你别这样!」红韵赶紧箝制住她的手,哀声求道。

    「它要来害死我了,就跟害死娘一样……红韵,我还不想死,你帮帮我,帮我杀了它。」项夕儿反手扣住红韵的手,开口求道。

    「夫人……」

    「红韵,答应我。一旦它从我肚子里出来,你一定要立刻杀了它,答应我!」

    「夫人,那是你和将军的孩子啊。」

    「不,它是妖怪,要来取我性命的妖怪,是妖怪!」项夕儿激动的说。

    「夫人……」

    「我要你答应我,快点答应我!」项夕儿紧紧扣住红韵厉声命令,用力的手指都泛白了。

    红韵拚命的摇头。她怎能答应夫人这种事?夫人病了她没病,这个孩子可是将军和袁府上下期待已久的小少爷或小小姐,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这孩子一根寒毛。况且这孩子还关系到夫人未来在府中的地位,不为别的,光为了这一点她就得好好保住夫人的孩子,又怎麽能答应夫人这个胡言乱语的要求呢?

    「红韵,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不当我是主子了吗?」项夕儿厉声质问。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不敢。」红韵慌忙的摇头。

    「那就答应我!快点答应我!」

    红韵紧闭嘴巴,泪如雨下的不断摇头。

    此时房外传来一连串匆忙而紊乱的脚步声,袁老夫人在两名婆子的搀扶下,一马当先的走进房里,後头还跟了好几个婢女,还有一名管事,一名老大夫。

    「夫人这是要生了。」老大夫一看见眼前的情况,立即开口道。「老夫人,快派人去请稳婆过来,还有让厨房准备热水。」一顿,老大夫皱紧眉头,不解的喃喃自语,「距离产期明明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怎麽会突然早产呢?」

    「李大夫,孩子会不会有事?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对不对?」袁老夫人着急的问道。

    「老夫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差人去请稳婆—」

    老大夫话未说完,外头便传来声响,「稳婆来了,稳婆来了,让让,让让。」

    不一会儿,两个稳婆便匆匆的被领进房,只看了一眼榻上的产妇,便转身出声赶人。「都出去,都出去。夫人要生了,快去准备些热水,还有之前交代过的东西,快去。」

    众人瞬间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两个稳婆和红韵、红歆当帮手,外头则不时有丫鬟和婆子照吩咐送东西进来。

    「夫人,吸气,你别哭,先别用力,产道还没开,再忍一下,再忍一忍。」稳婆不断地哄道。

    「好痛,它要来害死我了……我不要生,把它拿出来,拿出来!」项夕儿无力的哭喊着。

    「夫人,求求你别再乱说话,别说傻话,只要听稳婆的话照着做就好,这样你一定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的,你相信奴婢。」红韵紧握着项夕儿的手,在她耳边求道。

    「不,它是妖怪,要来害死我的妖怪!我不要生,不要生……」

    「夫人……」红韵泪如雨下的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麽,因为不管怎麽说,夫人始终坚持己见,根本就不听劝。

    两个稳婆对看了一眼,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惊骇的神情。

    早听说过将军夫人生了病,没想到这麽严重,连自个儿怀胎八、九个月的孩子都说是妖怪,这病该不会是疯病吧?那生下来的孩子该不会也是个疯子或傻子?如若真这样,她们会不会被牵连,被怪罪?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贪财接这份差事,现在後悔已经来不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并祈求老天帮帮忙,别让将军夫人生出一个疯子或傻子。

    两个稳婆一边祈祷,一边尽责接生,怎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项夕儿全然不配合,不该用力的时候用力,该用力时却又不用力,或将力气用错地方—例如叫喊。

    「这样不行,夫人快没力气了。」一名稳婆满脸着急道。

    「快,快去叫人送蔘汤进来,快点。」另一名稳婆也是一脸着急的转头朝红歆叫道。

    红歆转身狂奔而去。

    「夫人,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再努力一下,再一下就好了。现在我数到三你就用力,一、二、三,用力!」

    项夕儿毫无反应。

    「夫人、夫人?糟了,快掐人中,夫人昏过去了!快点!」

    项夕儿被掐醒,但下一波阵痛袭来,稳婆才喊到二,她又昏了过去,当她再度被掐醒,蔘汤也送了过来,但她却闭紧嘴巴抵死不喝,甚至手一扬就把整碗蔘汤都给打翻掉,然後毫无意外的,她又再次昏了过去,这一次,不管两个稳婆如何掐她的人中都掐不醒。

    「完了,完了……」其中一个稳婆扛不住惊恐与压力,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面无血色,喃喃自语。

    另一个稳婆仍在努力,突然之间却停止所有动作,面色惨白,露出惊骇莫名的神情。

    她小心翼翼的将颤抖的手伸向项夕儿的鼻子下方探了一下,茫然的低语,「没气了……夫人没气了……」

    「什麽?你说什麽?夫人不可能会没气,不可能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哭红双眼的红韵一把将稳婆推开,用力摇晃着榻上毫无反应的项夕儿,哭叫道:「夫人,夫人,你快点醒一醒,快点睁开眼睛啊,夫人!」

    同样身在房中,却无人能看见其存在的项柔此时正一脸难以置信,因为她竟然看见一个半透明的项夕儿从床榻上的项夕儿身上坐起身来,然後移动双脚,下床,站了起来。

    这……这这这……就是人死後,灵魂出窍的样子吗?但不是说人死後,灵魂还会待在身体里好一阵子吗?怎麽这麽快就出窍了?

    项柔正疑惑不解的忖度着时,半透明的项夕儿却突然转头看向她。

    没错,她的确是在看她,还对着她开口说话。

    项柔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但她脑中却莫名冒出一个疑问句,「你是谁?」

    她倏然睁大双眼,惊骇的瞪着眼前这个半透明的项夕儿,见项夕儿的嘴巴又动了动,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但刚才那句「你是谁?」又再次出现在她脑袋中。

    「我、我是项柔。」她瞪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回答。

    怎知她话一说完,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就从床榻上的项夕儿身上传出,瞬间摄住她整个人,将她往最深处拖去。

    「啊—」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稳婆一个机灵,猛然回过神来。

    「没死,没死,刚才只是岔了气而已,只是岔气。」她不知道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在场的其他人。「夫人,你听得见我说的话吗?」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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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评论1

cloverhins 发表于 2024-4-4 10: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分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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