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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试阅 ✿] 玛奇朵《金榜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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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发表于 2017-9-19 12:48: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书名:《金榜厨娘》
作者:玛奇朵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9月22日
女主角:阮绵绵
男主角:韩枋宸

【内容简介】

他自知长相一般般,又老是冷着脸,已近而立之年还孤家寡人一枚,
在外人看来就是个穷酸秀才,可这样刚好掩饰他实为奉皇命办事,
不过最近他发现有个小姑娘很奇怪,她手艺之好,众所皆知,
可她每日卖完了包子,就会到他书写摊子对面的茶铺子看着他,
还住到他家隔壁,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有什麽阴谋,
後来他证实了她确实另有所图,却没想到她图的居然是他的人!
她假借送膳食给他,说是敦亲睦邻,实则是想多跟他相处,
他冷言相对也逼不走她,偏偏被她这麽一纠缠,他莫名对她留了心思,
接连两次替她教训登徒子和采花贼,而她的反应……好微妙,
不但不像一般女子吓得尖叫大哭,反倒要他尽量往死里打,
更匪夷所思的是,她向他告白的时候是这麽说的——
「你要杀人,我帮你递刀子,夫唱妇随,岂不是正好?」
好吧,他认了,他原本因伤而冰封的心被与众不同的她融化了,
只是他慢慢地发现了一件事,她的来头……似乎不小!



    第1章

    南阳城是距离京城不过一日路程的一座中型城镇,别看它规模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可不比京城里差多少,原因就是它三面环山,又有一条大河通过,水路畅通不说,山中孕育出不少山珍,让这平凡的小城多了不少来往的行商,尤其是买卖乾货野味的行号更是多,偶尔得了几件希罕的东西,马上就能倒腾进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脱手就是一大笔银两。

    所以这南阳城里,不能说没有贫困人家,但基本的生活水平也不比京城里差到哪儿去,整座城镇和乐向上,平日里连个小偷小摸的宵小都难得一见。

    也因为城里来往的行商多,路上不少挑夫或者是赶车的车夫,路边卖吃食的小摊子相对的也比其他地方多,可要说打从去年底来,所有人最瞩目的,还是在城里最大书铺外的一个小包子摊子了。

    其实包子也不是什麽奇特的吃食,充其量就是卖包子的姑娘的确拥有一副好相貌,一双眼水灵灵的,笑起来就跟桃花开似的,娇艳可爱。

    不过等那三个蒸笼一掀开盖子,随着蒸气弥漫而出的是夹带着面香的浓烈香气,瞬间足以让人忘记自己正在做什麽,只能循着那香气的来源,找到蒸笼里有着不同颜色,却同样饱满吸睛的包子。

    阮绵绵摆了这小摊子,从来没有叫卖过,因为每次一掀开盖子,小摊子就被包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急着想知道出笼的包子是什麽滋味,也顾不得边上写了一个包子十五文的牌子,纷纷你一个我一个,快速就给瓜分了。

    有幸买到包子的人们,顾不得油纸里的包子热呼呼的烫嘴,一口就咬开松软的包子皮,浓烈的肉香味瞬间从咬下的缺口中传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後,连忙连皮带馅儿的又咬了一口进嘴里,瘦中带肥的肉块带着切丁的春笋,和着不知名的香料味和面香味,那滋味好得让人停不了口。

    等买到包子的人三口并两口的解决了,这才有点闲情,慢慢说着自己的感想。

    「这回是笋丁肉包子咧!那肉可是用一大块的肉下去切的,每一口都跟吃红烧肉一样的爽快,加上笋丁还有配料,啧啧!吃起来肥而不腻,还满口留香。」

    其他买到包子的人嘴巴动着,只得连忙点头表示同意,至於那些没买到的,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些人大口吃着包子,一边冲着已经准备收摊子的阮绵绵抱怨。

    「这包子怎麽就做这麽少呢?我都来了好几回了,才买到那麽一回啊!」一个穿着袍子的书生跺了跺脚,边叨念着边揣着手往蒸笼里望,就是想瞧瞧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可以让他捡的。

    边上两三下解决一个包子的大汉瞧着他的动作,马上就猜出他的想法,嗤笑打趣道:「甭瞧了!这包子西施打一开始摆摊就是这麽个规矩,一天三笼,多的没有,一人最多买上两个,大夥儿都是会算数的,一个个的包子哪还能够有漏的能让你见着,没吃到那就更早些来排队,喏!刚刚你可没瞧见,城东的曾家每天天还没亮就让下人来排队,还不见得能够天天买得着呢!」

    那书生被人说破了心思,脸上微红,「我这不是已经来了好几趟都没买着,才想着那蒸笼那麽大,说不定有没被捡着的嘛!」

    「哪可能呢!这包子香成这样,连一小块包子屑都有狗来抢,怎麽可能一整个包子落在里头却没被发现。」

    一群人在吃完包子後纷纷散去,很快的就只剩下阮绵绵一个人在整理摊子。

    一旁卖豆浆油条的郭大娘看没什麽客人了,也过来搭把手,然後习惯性的唠叨了起来,「要我说你这包子就是比酒楼里卖的也不差什麽了,瞅瞅这排队买包子的人,是一日比一日多,就连我们这边上的摊子都受惠不少,你怎麽就不乾脆多做些来卖呢?要是忙不过来,请人帮着看摊子,你在後头做也成啊!」

    阮绵绵也不是第一次听郭大娘叨念这事儿了,可是卖包子不过就是她打发时间的活计而已,又不是认真买卖,她依旧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麽,利索的把今天的收入都给放进钱袋子里,再把小摊车给推到巷子口的一个小院子里,拍了拍手,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回走了。

    郭大娘看着她虽然什麽都没说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可是自己又不是她的谁,难不成还能够追着她硬要她听自己的话?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好手艺……她在心里再次叹道。

    无论是郭大娘的可惜或者是顾客们的不满,阮绵绵半点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卖包子只是磨练自己手艺,还有光明正大留在这个城镇的藉口而已。

    没有人知道,她收了摊子後,不是回去准备明天摆摊的东西或休息,而是来到另外一条街上,在茶铺子里点上一壶茶水和一盘茶点後,双眼发亮的直盯着街对面的一个笔墨摊子。

    正确来说,是盯着坐在摊子後等着帮人代笔写些书信或什麽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最普通不过的长衫,摊子上头摆了一本书和笔墨纸砚,偶尔有过往的行人经过,对於这个没有任何特色的小摊子甚至给不了一个多余的眼神。

    对於乏人问津的生意,那男人似乎没有半点的焦躁,手中拿一卷书,慢条斯理地看着,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柔而珍重的掀着每一页。

    阮绵绵看得有些沉迷,却也有着微微的嫉妒,如果她是那本书,也能够被他那样温柔的对待吗?

    茶铺子的老板娘看着她一脸傻笑的看着对面帮人写字的韩书生,忍不住摇了摇头,悄声对着自家夫君问道:「这韩书生到底是哪儿好了?长得也不是说多好,天天摆着摊子,也没瞧见有什麽生意上门,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哪儿吸引了小姑娘的心神了?」

    茶铺子的老板默默的看了几乎固定来喝茶的阮绵绵一眼,又看了看淡定自若的韩书生,心想他要是能搞懂,昨儿还能够跪搓衣板?

    「瞎操心什麽,这不是那个什麽媒婆说的,就是看中眼缘了呗!人家小姑娘都不操心了,你一个半老徐娘的跟人操心什麽?」

    老板娘啐了声,又看向那韩书生,摇了摇头。

    她是真不懂了,这韩书生怎麽瞧都说不上一个俊字,反倒像是没吃饱饭的模样,脸色偏白,一张脸整天也没个笑,板着脸活像学堂里头等着打人板子的老先生,一双眼瞅着人看的时候,阴阴冷冷的,活像是阎王在审视什麽,被多看一眼都觉得害怕。

    更别提这韩书生年岁不小了,已经是坐二望三的年纪,但听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知道是死了娘子,还是根本就是没成过亲的老光棍,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原由,总之,这韩书生都不能算是小姑娘的良配。

    「什麽操不操心的,我是看这小姑娘长得俊俏,又有做包子的好手艺,想着说给娘家侄子嘛!」老板娘又回头看了阮绵绵一眼,觉得自个儿这想法不错,暗自盘算着什麽时候回娘家给自家嫂子提上一提。

    阮绵绵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常来这间茶铺子,引得老板娘动了替她说亲的心思,她只专注的看着被老板娘嫌弃得一无是处的男人,一边想着今天要用什麽理由送东西给他。

    想起之前几次的失败,她心里可是充满了忐忑,毕竟这女追男她也是黄花闺女上花轿头一遭,偏偏遇上的还是这样一个不懂得风情的男人,如果不是她意志坚定,只怕早早就放弃了。

    阮绵绵在遇见这男人之前,若是有人说她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继续走遍天下寻找食材之旅,她肯定先哈哈大笑三声。

    但是人就是不能铁齿,想她活到了一十八,从来不觉得自个儿会有什麽爱慕之思,偏偏就在那个下雨的山间撞着了他。

    只一眼,随着他跳得飞快的心就告诉了她,原来唱戏曲的说的也不都是假的,起码……一见良人误终身这点是真的!

    自打从见了他那一面,光想着这人都是欢喜的,即使那时候两个人连一句正经话都没说过,甚至她连他姓啥名谁都还不清楚,就傻愣愣地跟着他进了南阳城,花光了身上大半的银子,只为了在他屋子隔壁典了屋子住下。

    算算,这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他们还是没真的说上几句话,但是他喜欢吃啥,还有一整日的作息,她倒都是摸透了,就等着看今日自己是不是能够突破之前的困境,顺利地给他送上吃食了。

    阮绵绵心中的小人握紧了拳头,拚命地给自己打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真的被阮绵绵的执着所感动,原本晴朗的天,不到一会儿开始乌云密布,彷佛下一瞬就会下起倾盆大雨。

    路上行人都加快了脚步,一些铺子也都支起了棚子,要不就是赶着收拾摊子,但是也有格格不入的一派,比如韩书生这样的,慢吞吞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放进随身的书笼里,将桌子椅子还给附近的摊贩後,慢条斯理地往回走。

    阮绵绵拎着自己的小食盒连忙跟上,跟着他缓慢的脚步,一步步地往两人住的那条胡同走去。

    阮绵绵没注意到来往的行人越来越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後,专注地看着他削瘦的背影,直到撞上一堵肉墙回过神来,她才惊觉自己居然看男人看痴了,连他什麽时候停了下来也不知道。

    「姑娘该走的是另外一扇门。」韩枋宸低头看着还一脸迷糊的她,淡淡地道。

    「啊!我……我没走错,我是跟着你回来的,我今早多做了点吃食,想着你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就想敦亲睦邻来着。」阮绵绵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总觉得一对上他的眼睛,她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原本想好的藉口说得七零八落的,只有身体还记得该把手中的食盒高高举起,怕他没瞧见她的心意。

    他没有接过食盒,而是用一双深邃的黑眸打量着她。

    他对她很有印象,因为她的眼神里有着让他不明所以的热烈,但是几次接触下来,他始终摸不透她为何这般费尽心思主动接近他,他不过是个穷秀才,摆着一个不怎麽赚钱的书笔摊子,她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麽?

    「拿回去,我屋子里有吃的。」韩枋宸淡淡地拒绝,看在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就不直说他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了。

    他不知道他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对於一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了藉口给他送东西的小姑娘来说是多麽大的打击,阮绵绵咬咬唇,庆幸自己不是一般的姑娘,这样的拒绝她第一次来不及反应,第二次反应不及,现在,她可不会这麽轻易就被打发掉。

    她强硬的把食盒往他手里一塞,小嘴一口气不停地说道:「没关系我都做了不吃我也就扔了反正我是不会再往回拿的。」

    她就是要耍无赖,她就是扔掉脸皮了,怎麽着?他难道还真的能够把东西塞回她手上不成?

    而且这送吃食可是有含义的,有送自然得有还,到时候他上门还食盒,两个人不就可以再说一回话了吗?

    这有一就有二,多说几回话,她就不信不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印象。

    可阮绵绵对於韩枋宸这男人不解风情的程度还没有彻底的了解,他掂了掂手上食盒的重量,没把食盒强塞回她的手上,只是看着一脸紧张的她,默默地掏出了银子。

    「多少银子?我给你银钱。」

    阮绵绵瞪着他手里的银两,像是看见了什麽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是做来卖你的。」她试着解释,「书里不是都说了,远亲不如近邻吗?我都说了这只是敦亲睦邻而已,不用银子的。」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样的说法了。

    韩枋宸还是没有收回银两,坚持地道:「无功不受禄。」

    阮绵绵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了,只觉得说他不解风情还真是抬举了他,他根本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

    她正想着是不是要再耍赖一次,逼着他把东西给收下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几日城里头最热门的消息,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藉口。

    於是她假装叹了口气,一副万不得已的表情,踌躇了半天才说道:「其实……我是有事相求於韩公子,不知道你是否听说最近从外地来了一个采花贼,挑着那些家里只有妇孺或者姑娘一人在家的时候下手,我才刚搬来城里没多久,想让人帮着多留意我那儿的动静也说不出口,因着咱们的屋子就在隔壁,想请你多照看些。」她越说越小声,垂下的脸颊可以看得出微微泛红。

    韩枋宸也听闻过这事儿,甚至知道的可能比她还要多,想着这城里因为那采花贼而传的沸沸扬扬的许多猜测,对於她突如其来的讨好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最後他这麽说道:「都是邻居不必如此客气。」到底是把拿着银两的手给收回去了。

    阮绵绵脸红红的喃道:「这事儿实在不好开口,要不拿点东西,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

    她表面上装着一副羞涩模样,心里的小人儿早已兴奋得都要躺地上打滚了。

    「尤其最近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我也不知道能够找谁说,毕竟没有证据,想报官也难,而说给其他人听,说不得还有人说我自个儿不检点引来的,我这……也是没法子了。」阮绵绵越说越起劲,把灵机一动的藉口说得跟真的一样。

    有人跟着这点倒不是谎话,打从她生意一日好过一日,跟着她的人就陆陆续续没断过,有些是想要偷配方,有些是想要收点保护费的,只不过她都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韩枋宸看着她低着头说着自己的害怕,双肩轻颤着,耳尖染上嫣红,本来不想多事的他,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下来,「日後我会帮你多留意的。」

    他的回答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可就算是如此,也足以让阮绵绵开心了,毕竟他这样不解风情的一个人,能够有所退让,而不是一口回绝,就已经很好了。

    她抬起脸,感激又兴奋地冲着他笑,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显得娇媚又惹人怜爱,看在韩枋宸的眼里,勾起了他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的回忆还有人。

    看着眼前天真微笑的小姑娘,他竟有种自己已经垂垂老矣的感觉,意识到这样的想法,他一怔,不免觉得有些可笑,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怀念过去。

    「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阮绵绵也知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欢喜得不行,甚至走路都觉得有些飘,如果不是还有最後一丝理智告诉自己要稳住,只怕早就蹦蹦跳跳的绕着他转了。

    她慢慢地一步步往回走,在回到自己宅子的门前,怯怯地又回头看向他,见他仍旧站在那儿不动,她忍不住满足的笑了笑,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韩枋宸看着她走了进去,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可疑之人,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而不知道何时开始飘落的细雨,将他的衣衫染上一层薄薄湿意。

    他把手中的食盒随意地往桌上一摆,进了房里换了衣物,又从柜子里拿出几封信来看,提笔给一一回了,再往窗外一看,原来只是细细的小雨成了滂沱大雨,连绵不断的雨幕就跟罩了一层灰色的轻纱一般。

    点了蜡烛,他想起自己已经近乎一日没吃过东西了,正准备往灶间去弄点乾粮果腹,才注意到桌上的食盒。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盒盖,把夹层一一拿起,放到桌面上。

    食盒不大,可是有三层,第一层放的是菜蔬,有雕成叶子形状的南瓜,还有刻成花状的萝卜,乍看以为无滋无味,可一细闻,那炖煮过後的香气越发浓烈的往鼻尖里窜。

    第二层是晶莹剔透的白米饭,第三层则是一颗颗看起来小巧可爱的肉丸子,即使已经放凉了,依然没有半分腥气,边上还有两份凉菜,看起来清脆爽口。

    要说这样一份吃食是早上临时做出来的,那肯定不可能,韩枋宸脸色不变,拿起了筷子,轻轻夹起一块叶片形状的南瓜,被炖煮得软烂,不用咬,光是用抿的,便如同雪花般在嘴里化开,软糯的口感里有着食物的原味,还有淡淡的酱香味,在口中不断带出缕缕残香。

    他不知不觉就将整块南瓜给吃个乾净,然後看了看整个食盒,头一回觉得进食这件事情不是可有可无了,他坐了下来,动作优雅却不缓慢的从食盒里一一夹起让他感到兴趣的菜色,就连那小肉丸子也一个个吃了乾净,对於不爱吃肉的他来说,这可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等韩枋宸放下筷子,看着已经乾乾净净的食盒发了下愣,心里对於隔壁那小姑娘又多了一个厨艺好的印象,对於她说的被人给跟着这件事情也多少有了点猜测。

    小姑娘单身一人,又有这样的好手艺,就算没有采花贼,也是会有人盯上的。

    罢了,看在她的手艺的确很合他的胃口的分上,若真有那不长眼的找上门来,就悄悄替她解决了吧。

    轻啜了一口茶水,他看着外头的雨幕,不由得又想起她的笑容,心底起了几分怅然,茶水入喉,微微的甘韵也化成了苦涩。

    原来以为都放下的,没想到不是真的放下了,只是因为没有遇到一个契机想起罢了。

    那小姑娘的笑容太过单纯,让他在短短一天内已经几次想起以为被遗忘的回忆,果然……还是不宜太过接近。

    阮绵绵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乌鸦嘴的天分。

    听着院墙上的动静,她撇了撇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前几天才说了有人跟踪,说不定是采花贼,结果没几日就来了一个翻墙头的,要是平日都有这样的准头,那她还卖什麽包子,直接收拾一套东西到大街上摆算命摊子得了。

    她心里絮絮叨叨的,手脚却是俐落得很,手往放在床边的小布包里头一掏,一把小臂长的杀鱼刀就被她反手握在手里,那刀面平滑轻薄,看起来锐利得很,一见就知道是已经开锋过的。

    她也不焦不躁,静静听着外头的声响,在墙头翻了半天终於翻进来的男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她的卧房门前,她握紧了刀柄,心里倒是没有多少害怕。

    若对方是现在在城里流窜的采花贼,说不得她真会有几分忌惮,毕竟那采花贼可是附近好几个城镇的捕快都无法抓到的能人,想来也是有几分真功夫的,至於这个连翻墙都技术不佳的小贼……呵,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被阮绵绵评断为丢人现眼的王赐儿,正蒙着脸,偷偷摸摸的透过窗纸偷瞧屋子里的人是不是睡熟了。

    观察了好一会儿後,确定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他耐不住心中一阵阵的火热,悄悄推开了门,踮着脚慢慢往床边靠近。

    王赐儿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阮绵绵的睡颜,本来心中还有几分惧怕,这时全都被心底不断窜高的火热给淹没了。

    他老早就盯上这个包子西施,人长得美,据说是无依无靠流落到南阳城讨生活,如果不是有几分手艺,只怕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王赐儿向来好吃懒做,别说成亲了,就连花街青楼的那些花娘都懒得理他,难得出现这种长得好、看起来又没什麽背景的小姑娘,老光棍的他一股子色心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本来他也就过过嘴瘾,可最近听那采花贼的事蹟听多了,今日又多喝了些酒,酒意上头,平日的几分胆怯褪去不少,一股冲动驱使,便翻了墙过来,打算趁着没人发现的时候成就好事,到时候人财皆得,岂不正好?

    他看着床上的娇人儿,越发觉得身体火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他嘿嘿的低笑着,一边开始解衣裳,「乖乖,哥哥马上来了。」

    「呵呵。」

    一声轻轻的冷笑在安静的房里显得特别突兀,王赐儿解衣裳的手抖了一下,差点吓出尿来。

    他缓缓地抬起头,就见阮绵绵正睁着眼瞧着他,他被那双桃花眼里的冷静给吓了一大跳,身子一震,不过他马上冷静下来,现在这房里就他们两个人,而且这附近都是老屋子,住的人本来也少,就算她醒来也无所谓,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

    这麽一想,他马上又激动起来,猥琐的笑道:「醒来也好,这样更有趣味些,而且你叫也没用,这大半夜的,谁会理你一个外地来的。」

    阮绵绵认同的点点头,娇俏的小脸露出有些阴恻恻的神情,「我也觉得这样更有趣味呢。」

    王赐儿没参透她的话中之意,狞笑着就要往床上的美人儿身上扑过去,只差那麽一点点他就要碰到她了,怎料一把明晃晃的杀鱼刀从她手里转了出来,在他惊恐避开的瞬间,自他身前直直的划下一刀。

    他被这麽一吓,酒意褪了大半,紧接着他感觉到身子一阵凉飕飕的,他心慌的低头一看,他的衣裳从胸口到下裆处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寒意轻而易举地从胸口袭至裤裆,外裳和里衣都被切割得漂漂亮亮的,偏偏就身上没半点伤口。

    王赐儿满脸惊恐,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上来,他颤巍巍的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她刀法好,或是他刚刚好避开了,是不是这把刀剖的就不只是衣裳,而是把他开膛剖肚了?

    此时此刻,下了床的阮绵绵在他眼里已不再是可以欺辱的弱者,而是成了能够夺人性命的凶兽,他手脚并用想要往外逃,张嘴想要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惧导致锁了嗓子,只能张着嘴「啊啊」低叫。

    阮绵绵长得娇娇俏俏的,宛如一朵小桃花,但其实是在外闯荡多年的老江湖,一个小姑娘要是没三两三,怎麽敢一个人四处跑找食材来锻链厨艺?

    王赐儿在跑了几次都被阮绵绵给揪回来後,也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了,顾不上衣衫不整,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求饶道:「好汉……不对,女侠,饶了我吧!我就是马尿喝多了,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不小心冒犯了您,我给您磕头了!磕头,您就是我祖奶奶,求求您放了我吧!」

    「放了你?」阮绵绵笑了笑,杀鱼刀在手里打了个圈,晃出一道光影,「刚刚你不是说叫也没用?那你怎麽会觉得求饶有用?」

    他被晃到脸上的刀光给吓破了胆子,觉得她的笑成了讨命的冷笑,他恨爹娘没多给自己生几只脚,让他可以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就在阮绵绵一脚踹翻王赐儿,一脚顺势踩上他的背,让他像只王八一样挣扎的时候,又听到屋子外头传来有人进门的声响。

    那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对於王赐儿来说根本就是天籁,他顾不得等等会让人质问这大半夜的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大姑娘的房里,因为比起继续让这女魔头不知道怎麽折腾他,他觉得县衙里的大牢更让他安心点,於是他扯开嗓子大声求救,「救命啊!杀—」

    人那个字他都没来得及喊出口,砰的一声,一个重击让他瞬间没了意识,所以他也不知道他这人刚晕过去,刚刚还一脸凶狠的踩在他身上的阮绵绵,马上扯乱了衣裳,一脸惊慌地大喊—

    「救命啊!有采花贼!」

    幸好王赐儿已经晕过去了,要不然听见阮绵绵颠倒是非,打人喊被打,只怕又得气晕一次。

    这世界上,做什麽都不容易啊,连要当个坏人都不是那麽简单的。

    第2章

    韩枋宸今日晚回来了些,才刚进屋子,就听到隔壁有点动静,他知道隔壁的小姑娘的作息还挺固定的,都这个时候了,肯定已经入睡,而且大约是做吃食的关系,她屋子里也没有养宠物,所以这时候传来的些许动静就显得不大正常。

    想到这里,他冷着脸又出了门,在她的大门外仔细听了听,果然不对劲,想起她说之前有人跟着她,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把门闩给挑开走了进去。

    结果刚听着一个男人喊了半句话就没声息了,紧接着就瞧见她衣衫有些凌乱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她嘤嘤低泣,一看见他就揪着他的衣裳不放。

    韩枋宸头一回让女人这样揪着哭,本来就已经够黑的脸色,更是直接沉得跟乌云一般。

    「哭什麽?发生什麽事了?好好说清楚。」他学不来温柔,也不知道对女人怎麽温柔,只得硬邦邦地问着。

    阮绵绵被他这直接又冷酷的语气吓得打了一个嗝後就停止了哭泣,怯怯地指着屋子,「刚刚睡到一半听到声音醒来,就看到床头站着一个男人,吓死我了!」

    她不好说自己接下来做了什麽,只能模棱两可的叙述一下事情经过,至於真正的情况是如何,那歹人都晕了,还不是她怎麽说就怎麽样。

    要是他醒了想要说点「实话」,那也得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平日就没干好事的二流子,和一个名声不错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就是三岁孩子也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韩枋宸皱着眉头把她护到身後,对於她的说法不置可否,因为一个小姑娘住在这儿,到现在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已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个二葫芦胡同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以前曾经出过事,大半屋子都是没住人的,他在这里住了快大半年,除了她这个新住户,其他几间屋子不是荒草遍布,就是弄成了大通铺,专供一些过往的行人或是挑夫等人简陋过夜。

    他走到屋子里,看到的就是一个脸朝地趴着的男人,他将人拎了起来,敞开的衣衫露出对方一身白花花的肉,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然後他像拖死狗一样,把人给拖了出去。

    「回去把门窗给锁好,这人我就先带去报官了,你以後记得多留心些,我也会多注意着。」

    女子的名声重要,不管有没有出什麽事,只要传出去了,仍会替她招来闲言闲语,所以报官一事由他出面即可,总不能让她受到了惊吓,还得面对那些指指点点。

    虽然他叮咛的话说得有点生硬,可是阮绵绵感动极了,觉得自己的眼光没错,看中了一个外冷内热的好男儿。

    真的会在半夜听到一丁点的声响就过来看看,甚至还怕影响她的名声,主动把事情揽到身上,就算他现在对她还没有什麽心思,可是这样的体贴还是让她欣喜不已。

    不过要是早知道他会因此对她多出这一点温柔的话,她一定不会这麽粗暴的对待「采花贼」,至少会给他留下一条完整的裤子穿才是。

    韩枋宸看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以为她是惊着了,不敢一个人进屋子,难得有耐心地道:「你进去休息吧,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等会儿我就把这歹人给带走,别怕。」

    阮绵绵觉得今天来上这麽一遭可真是值了,就冲着他这声音里带着的温和,她今晚作梦都能够笑醒。

    她羞涩的点点头,一步一回头的往屋子里走,韩枋宸以为她是想要多些安全感,却不知道她是想着多看一眼是一眼。

    等她人进了屋子,门窗都关好了,韩枋宸睨着已经醒来却还在装死的王赐儿,冷冷地道:「既然醒了,就自己起来跟我去见官,难不成还要我拎着你走吗?」

    王赐儿哪里是故意装死,而是他怕的女魔头不走,他怕自己要是醒得不是时候,这个看起来单薄的秀才可能保不住他,说不定这次一刀下去,他的小命就没了。

    他一听到关门的声音就想爬起来走人了,谁知道还没起身,就让人给戳破自己装昏的事,他颤抖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衣衫不整了,扯着韩枋宸的裤脚嚷道:「秀才老爷,赶紧把我送官吧!我错了!我不该来招惹这女魔头,那哪是什麽小姑娘,吓死人了!秀才老爷,我自愿到衙门投案去,只要您赶紧把我给带走,您说什麽我肯定都没二话。」

    王赐儿害怕的模样让韩枋宸挑了挑眉,总觉得小姑娘和这个采花贼之间似乎有什麽他不清楚的发展。

    左右他只答应保了小姑娘周全,至於两人之间有什麽恩怨,他不想深究。

    他低头看着巴不得黏在他脚边的男人,想起刚刚看见那白花花的一片软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把衣服穿好,等到天明自个儿滚去衙门投案,若不然……那刀口可不会那麽刚好就只落在衣裳上了。」

    他嗓音低沉,话说得不疾不徐,伴随着那轻扫过来的深邃眼神,无声的压迫感让王赐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看来不只屋子里那小姑娘惹不得,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书生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韩枋宸也不怕他跑了,在南阳城里要找这样一个人还是容易的,他要真的跑了,他反而还轻省许多,毕竟这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这麽多,有谁会注意到一个惹人厌恶的小混混就此消失了呢?

    王赐儿觉得韩枋宸打量的目光跟看死猪一样冰冷,冻得他差点尖叫出声,双手双脚都用上了,狼狈地连滚带爬出了阮绵绵的大门。

    他也不管这还是大半夜的,恨不得赶紧让县令把他给关进牢里,比起这两个手段凶残的人,他宁可在牢里蹲着,起码还能保住小命。

    韩枋宸慢吞吞的往自己的宅子走,走之前还仔细替阮绵绵关上了大门,用了一点小技巧从里头把门闩给落下,对於这个小姑娘,他大约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许多年了,不曾回忆起的过去,在看到她的时候浮现脑际,即便只是巧合,那也算是一种缘分,所以他不希望她受到半点伤害,起码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当他是自欺欺人吧。

    那一日後,阮绵绵觉得自己跟韩枋宸的关系似乎有了不错的进展,起码在她偷偷摸摸跟着他一路回家後,可以看见他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直到她乖乖地进门後,才会听见他开门进屋的声响。

    或者是晌午和晚上,她再也不用继续想藉口,只要装了个食盒,直接敲门送上,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坚持要付给她银两。

    这样……应该算是从陌生人进展到熟人的关系吧?她喜孜孜地想着,做起饭来也更有劲头。

    大半个月过去,阮绵绵早上捏包子做生意,午膳和晚膳则是花招百出,虽然一次顶多三样菜,但几乎都能够玩出新花样来,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饭,也让她弄了不少好米翻着花样的煮着,若不是她住的胡同本来就人烟少,只怕那日日不断的香气早已让附近的邻居抗议了。

    阮绵绵这一日先揉好了隔天要用的面团,然後关好门窗准备就寝时,後门传来的声响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该不会又来了?一个个连墙都不会翻,怎麽会以为这种半瓶水的功夫可以模仿那个遭通缉在案的采花贼?

    人家采花贼别的不说,那翻墙的功夫肯定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抓不到人。

    她想着今日看韩枋宸的脸色又更白了些,偶尔还会咳嗽几声,说不得是着凉了,看来不好因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再让他奔波一趟,乾脆自己出手把人解决了。

    习惯性地抽出杀鱼刀,她却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不对,这组刀子可以说是日夜都随着她一起的,袋子里的每把刀有多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更别说她平日下厨早已练出一手秤重的好功夫,多一两少一两她都能够知道,可现在刀子一提却感觉重了许多,如果不是刀子有问题,就是她自己出了问题了。

    她坐起身,发现不过才一会儿,就已经浑身发软,手里那把杀鱼刀感觉比刚刚更加沉重,这时候如果她还不知道自己着了道,那枉费她在外行走多年了。

    阮绵绵咬着牙,知道能够在她敏锐的五感之下做出这等手脚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即使她勉强向韩枋宸求救,说不得只会拖累他而已。

    她放弃了手中的杀鱼刀,从布袋子里摸出另外一把只比手心长一点的短刀,那刀子同样轻薄,只是上面还开了血槽,即使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都可以看出它的不凡之处。

    阮绵绵没有浪费体力,而是静静坐着,她现在明白刚刚那声动静只怕不是来人的翻墙技术太差,而是想要确定她是否已经中招。

    只是那人肯定没料到,她的体质本来就比一般女子要好,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用什麽办法瞒过她的五感,但是如果那人以普通女子被下药後的反应来估量她的话,她也未必不能给来人一点教训。

    她沉下心,慢慢的呼吸着,手里的短刀半掩在手心里,打算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来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阮绵绵娇俏的小脸上满是冷意,红唇紧紧抿着,心中缓缓细数着数字,直到算至二十有五的时候,窗棂的缝隙间伸进来一把刀,轻轻一滑,窗子悄无声息地被打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跳了进来,身形轻巧俐落,跟王赐儿可谓是云泥之别。

    她屋里不习惯留灯,而来人打开窗子时,月光跟着照射进来,让她能够大概看见来人的长相。

    看起来是个普通人,但身上那股怪异的味道让她马上明白,这人的面容只怕不是完全的真容,只是不知道对方这般遮遮掩掩的,到底是什麽大来头。

    她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眼也不眨,专注的盯着来人。

    那人也看见她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忍不住笑了,用那比一般男人尖细一点的声音说道:「哟,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中了我的迷香後还能够坐着的,倒是不枉费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把药给下在柴火里。」

    阮绵绵一听恍然大悟,难怪她没有发现,因为这柴火烧起来的时候,她都正忙着关注其他的味道,柴火每日都是从外头买的,树木不见得都相同,烧起来的味道偶尔有一点不一样,她自然不会多想。

    她心中忐忑,觉得今天晚上只怕自己讨不了好,手下意识的把短刀握得更紧,即使那刀锋已经微微划破她的手掌,她也没有察觉。

    房间并不大,在她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中,男人也已经走到床边了。

    不像王赐儿胆子不大,废话倒挺多,这人显然老练多了,除了刚刚那些话以外,不再多说其他废话,也不先解自己的衣裳,而是一上来就把阮绵绵给推倒在床上,俯下身,一股让人厌恶黏腻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瞪大着眼,忍着把短刀插进他嘴里的冲动,静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一次出手没有成功,让对方有了警惕,之後她大约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就算现在她恶心得都快吐了,也一定要忍住。

    男人以为她是因为药性发作,嘿嘿笑着,慢慢的从她的肩膀摸了下来,恶意逗弄的缓缓拉开她的衣衫,看到裹着大片白皙肌肤的桃红色肚兜时,忍不住伸手磨蹭了一把,那滑如凝脂的触感让他满意的点点头。「不枉费我这些日子下的心思。」

    阮绵绵在心中不停的安抚自己,再一会儿就好,再一会儿……她肯定要让这个采花贼好看!

    她瞪着一双眼,气得浑身发抖,就连眼眶也因为气急而逼出几滴泪来,可是却不曾开口求饶,她硬是咬紧了牙,等待着最关键的瞬间。

    本来就准备要就寝,她没有穿太多的衣裳,那人似乎也享受着美人罗衫半解的美感,只动了她上半身的衣裳後就开始脱自个儿的。

    她冷眼看着他重新要俯下身,手里的短刀紧了紧,在他恶心的嘴就要贴上她的脸,他的颈项就在她可攻击的距离时,她猛地一抬手,手中的短刀快速的滑出—

    然後,她只觉得身上的压迫感一空,挥出去的短刀划破了空气,随即一声又一声的闷哼声从不远处传来,她连忙收起短刀,挣扎着坐了起来,点了烛火,终於看明白了房内的情况。

    韩枋宸面无表情,压着那采花贼不放,而那采花贼不断试着起身想挣脱,却在韩枋宸一次次的挥拳或是踢腿下,又重新趴回地上。

    对韩枋宸来说,这人没有半分值得怜悯,他的眼神阴冷,毫不留情,彷佛打的踹的只是一团死肉,也不管那个采花贼已经被打断了几根骨头。

    「等等。」阮绵绵突然喊道。

    她语音刚落,趴在地上的采花贼和韩枋宸都同时看向她。

    韩枋宸以为她是看不过去自己把人往死里打,不由得皱着眉,觉得她好心的不是地方,正想着是不是把人拖到别的地方处理时,只看到她动作有些别扭的往床边的一个布袋子里摸了摸,然後拿出一把剁骨头用的砍刀,还有一把细细的长刀来。

    「别把人打死了,脏手!我这儿有刀子,这把可以一次砍断骨头,这个可以削肉,来!不要客气,用哪把都行!这都是我练手的刀子,不怕见血的。」阮绵绵受药性影响,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身子软绵绵的,说话声音软糯中还带着一丝娇气,但说出口的话却相当霸气狠绝。

    采花贼晕眩的想着,自己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根本不是一朵娇花,而是一株会吃人的霸王花。

    韩枋宸也是一愣,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错愕,「你……不是要替他求情的?」

    阮绵绵厌恶的看了采花贼一眼,一脸不解地道:「我为什麽要为一个打算淫辱我的人求情?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救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会怎麽样了。」说话的同时,她不动声色地把刚刚差点就要扎进某人脖子里的短刀给藏到被褥下。

    韩枋宸看了那两把刀,又转头看着被他踢断脚骨爬不起来的采花贼,忽然有些头疼。

    他似乎救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小姑娘,不过她这样的反应让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罢了,送官吧,这应该就是遭通缉的采花贼,只怕官府大费周章的要找他,身上应该还有不少案子。」韩枋宸说得清淡,对於这采花贼被打断四肢又即将被关进大牢的下场一点也不关心。

    一听到要送官,那采花贼突然猛烈挣扎,「不行!不能送官!你不如打死我好了!」

    阮绵绵和韩枋宸同时眼一眯,觉得这采花贼反应这麽大好像不大对,尤其是韩枋宸,他知道其中必有问题,可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小姑娘的参与了,他想也不想直接在采花贼的两条腿上又各补上一脚,确定他没有出逃的可能,才走到床边,拿了床上的被褥把阮绵绵给圈了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等你药效退了,再自个儿把衣裳给穿好。」他容色自然,彷佛完全没注意到她春光半露的模样。

    阮绵绵心中又是可惜成分居多,她一点都不在意什麽男女授受不亲,要是他动手帮她把衣裳给穿好,她肯定高兴极了,但她只能点点头,听话照做。

    见她一脸乖顺,跟刚才一开口就要让采花贼断骨削肉的呛辣模样,彷佛不是同一个人,韩枋宸难得的笑了。

    阮绵绵看得都傻了,连他什麽时候拖着那个采花贼走了都不知道,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觉得自己的小心肝怦怦的强力跳动着。

    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见她只穿着轻薄的衣裳赶路,就毫不犹豫地把自个儿的披风让给她,然後撑着一把伞,踏着雪,不发一语的离开。

    那样的温柔就像一记重捶,凶猛地震撼了她的心。

    自此,即使看过天下不少英才,就只有他的容颜被她放在心上,再也无法割舍。

    等到阮绵绵回过神来,天际已微微露出曙光,就跟她平日起床做包子的时辰差不多,她活动一下手脚,被子顺势落在床上,感觉身子恢复正常了,她再看着自个儿凌乱的衣衫,皱了皱眉,走到铜镜前左右张望着。

    「难道读书人都学了柳下惠那般的做派?」她嘟囔着,转着圈子看着自己的身段。

    不过她很快就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韩枋宸不就是这正直的性子,才勾得她念念不忘吗?她怎麽会期待他对她有什麽不轨的想法呢?

    唉,心上人这麽正直倒也挺苦恼的,她觉得自己的追夫之路,真是阻碍多多又漫长啊!

    她完全没有自觉昨晚韩枋宸出手的时候,她不像平常女子吓得大哭或尖叫也就罢了,甚至还从床头抽出两把刀,要他不必留情,要是一个承受能力不好的男人,早就畏之如虎了,怎麽可能还会有什麽旖旎之思。

    洗漱一番,换了衣裳,阮绵绵去了厨房,看着之前剩下的柴火,眼里滑过一丝厌恶,有问题的柴火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可要让她再用,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便把所有柴火给堆到後面去,想着等等再去买一些回来。

    现在问题是,包子的馅料都是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如果现下不处理,很容易坏,这样就等於是浪费了,这对一个厨子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想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昨儿个看见韩枋宸才买了一大綑的柴火,她嘿嘿的笑了笑,灵光一闪一个绝佳的解决办法。

    听到敲门声,韩枋宸想不到有谁会在一大早上门拜访,他皱着眉来到大门前,开了门,就看到隔壁的小姑娘一脸讨好的笑容。

    「怎麽了?」他挡在门口,没有招呼她进门的意思。

    阮绵绵也知道这麽一大早的来打扰很是失礼,可是不这麽早过来,她赶不及蒸好包子去卖,只能厚着脸皮来敲门。

    「昨天那采花贼在柴火上动了手脚,我就想着那柴火肯定不能用了,这会儿我也没能去采买新的柴火,就想着能不能借点柴火还有灶间,让我把今日的包子给做了就行,要不这菜肉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没卖出去,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又怕放坏了也挺浪费的。」

    韩枋宸看她低着头说得有些可怜,丝毫看不出昨晚那股狠劲儿,他眼神里闪着幽光,对她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姑娘不是没有疑心。

    这样一个有手艺又长得不错的小姑娘,为什麽老是要往他这个看起来穷酸也长得不怎麽好看的老光棍身边凑?

    是有所求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他昨晚发现她屋子里有动静的时候,心中也有过几分挣扎,在过去与不过去之间纠结。

    王赐儿投了案,他又递了话,南阳城县令自然不可能当作什麽都不知道,可直到问到有关她的证词时,王赐儿只一口咬定自己虽然是一时酒迷心窍,但是他可什麽都没来得及做,这身上的伤几乎全都是她给打的,还说她拿了刀要砍要杀的,言之凿凿,说得还挺像一回事。

    然而她长得如何大家都知晓,那小胳臂小腿的,要把一个大男人给打得求饶已经够离谱了,又怎麽可能在屋子里放了刀子随时准备取人性命?这听起来就像是王赐儿为了脱罪而编出来的荒谬证词,公堂上根本无人采信。

    原本他也是不信的,可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却不由得不信了。

    昨晚他要拉开那个采花贼时,她举起的手里的那抹光亮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虽然後来他把被褥给拉开盖到她身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藏起的东西,但这只能说她的动作很快,而且那东西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藏。

    一个看起来只是普通卖包子的小姑娘身上藏了这样的利器,甚至还不只一把,是为了什麽缘故?韩枋宸眼神幽深,习惯性的用最大的恶意加以揣测。

    不少人名还有企图已经在他脑子里走了一圈,可是没有掌握到确切的证据之前,他的怀疑不会宣之於口,可对於眼前的她,他已经默默地生起了警惕。

    他没说话,可是明摆着的拒绝让阮绵绵有些尴尬,她怯怯的瞟了他一眼。「怎……怎麽了?」

    看她这副模样,韩枋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罢了,就别再去想她是真的还是装的,不过是个小姑娘,就算真有什麽企图,她连那个采花贼都无法自行对付,即使她打什麽歪主意,想来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我昨日已经问过了,那个男人就是遭通缉的采花贼。」

    阮绵绵一想起昨天那个人就忍不住皱眉,但是难得他愿意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就算这个话题再怎麽讨厌,她还是顺势问道:「所以呢?今日要送县衙了?那我……」她猜想他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会不会是需要她上堂作证之类。

    可是现实往往比想像的给予她更大的打击,就在她还没回过神来时,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让她愣怔在原地,久久不知该如何反应。

    「如今人已经抓到了,以後想来不会有其他宵小,你不必再给我送饭了,毕竟孤男寡女,容易惹人闲话。」

    阮绵绵愣了好久才终於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让她不要再缠着他吗?可是为什麽?明明两个人相处得好好的,为什麽突然就……

    「等等!我不是因为你要帮着我抓人才送饭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难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意……你完全不知道吗?」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压抑许久的心里话终於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韩枋宸皱眉看着她,有些不解地反问道:「什麽心意?」

    阮绵绵也顾不了那麽多了,她忍着羞涩,大声地道:「我喜欢你!我……」

    可是她的倾诉完全无法打动眼前这个冷硬如石的男人,因为韩枋宸没有错愕也没有欣喜,只是将眉头皱得更紧,让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全都鲠在喉间。

    「今日这话我就当作没听见,姑娘以後还请自重。」说完,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他能做的,直接关上了门,不打算再理会她。

    阮绵绵瞪着门板许久,没等到他再次开门,她咬咬唇,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可是直到她都走回自家屋子前了,他家的大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不後悔刚刚的一时冲动,可是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有了些许进展的时候,却像是突然被杀了一记回马枪,把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都打回原形。

    不!说不定还更糟……

    阮绵绵一想到这里就有些丧气,甚至很想扑回床上,暂时不去想这让人伤心的事实,可是她下意识地又走向灶间,看着菜和肉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发好的一大块面团放在盆子里,她想也没想从边上抽起一把菜刀,把菜给洗乾净後,手轻捏着菜,眼神一眯,手起刀落,清脆又规律的剁菜声不停地响起。

    先是菜,後是肉块,中间她甚至不需要换刀,依然是手起刀落没有半分的滞碍,接着把料都拌好了,拿出大板子放到灶台上,撒上面粉,把一大团白白胖胖的面团搓成一长条,拿出另外一把菜刀,连思考都不用,直接就分成了三等份,一份又切了十五刀,然後拿起擀面棍,三两下就摊平一张面皮,放上料,手快速的包裹捏出摺子,一个白胖的包子就成形了,没多久,一个个包子端坐在蒸笼里,看起来就跟列队的士兵一样,可爱极了。

    做完了三个蒸笼的包子,她似乎还不满足,挖出了厨房里所有的材料,先腌渍了两、三种凉菜,紧接着又做了好几个糖撒子,最後再用糯米粉捏出各式各样的花式糕点,一盘盘的食物虽然都还是半成品,但是那香气已经让人即使还没吃进嘴里,也知道必定是让人赞不绝口的好味道。

    好不容易把厨房给折腾乾净,阮绵绵心里头憋着的那一团火也终於消停了下来。

    她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不管是咸的还是甜的,全都是送不出去的半成品,她拿了筷子夹了些凉菜送进口中,还没入味的凉菜什麽味道都有,醋的酸味、糖的甜味、辣椒的辣味,一堆味道融在一起,但她似乎只能吃出苦味来。

    一口凉菜她咀嚼了好久,脸颊边有点湿,越嚐就越觉得那味道似乎太苦了些。

    可是该怎麽办呢?难道苦了就能够重来一次吗?

    如果所有事情都能够重来的话,那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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